孔燕然看着张淳叼着烟给叶子楣的供桌上换上了新鲜的枇杷:“你妈妈最喜欢吃枇杷,但可惜,我们那个时候吃一次枇杷太难了,可不像现在满大街都是,也没有淘宝京东点点手指就能送过来,所以我那个时候最盼望去南方出差,能给她带枇杷,她一次能吃好多个,有一次我骑车载着她,没到家他在后边就吃完了……”。
孔燕然听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心满意足地碎碎念,这一年多接触以来,她已经确定,这个男人深爱叶子楣,可惜还没等他说出口,她就已经死了,成了他一辈子无法修复无法湮灭的痛和遗憾,所以他的爱才化成了满腔仇恨。她替母亲高兴,甚至羡慕,替孔勋难过,也更恨孔勋,别人都尚且待叶子楣这般好,为什么孔勋不能?他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宠爱是因为对母亲的愧疚吧?可是人都死了,愧疚又有什么用?她要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孔韵、郝梅、孔勋都该有自己的报应。
“吕易强和孔韵3o年的夫妻了,会因为这个事分开吗?毕竟现在男人偶尔犯个错大家都能接受”,孔燕然打断了张淳,问道。
“不用担心,吕易强不爱孔韵,我把孔韵那些烂脏照片给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如获至宝地开心。你们这些小姑娘啊,看不到本质,以为平时对你千依百顺,万事想着你就是爱你,其实不然,男人啊,一定得有事业,什么时候事业都是在第一位的,没有事业你拿什么去爱别人。可是世界上大部分男人没办法一出生就自带装备,所以他们需要奋斗,如果有机会走捷径,他们一定会走,尤其是吕易强这种穷怕了的人,更会不择手段。男人没有钱的时候真爱一个人永远是底气不足的,吕义强这样的理直气壮要股权的哪里会是爱?”,说完,张淳瞟了她一眼:“你的医生呢?你也得考验下”,孔燕然对他今天长篇大论的目的了然于胸,笑道:“我的医生,是个单纯善良的人,他的追求和你们不一样,他是一个怀揣着悬壶济世理想的好医生,也许你们要的成功是经济上的,而他是精神上的”,张淳放心地点点头:“这样的年轻人我也很钦佩,希望他的理想别被现在复杂的社会慢慢给磨灭掉”。
和张淳分开后,天已经黑了,因为谈到了秦天,孔燕然倒是开始想他了,打了一个电话果然还在医院,孔燕然便买了一些快餐带到医院去看他。
秦天半年的轮转实习结束,回到了血液科,看到孔燕然他从凳子上几乎是弹跳起来,这是孔燕然第一次主动来医院给他送饭,本来一脸的严肃认真瞬间变得满面春风,碍于办公室里人满为患,他只是拉起她的手笑嘻嘻看着她,眼底满是柔情和欢喜:“小仙女今天好美”。哪怕孔燕然今天只是第二次来到血液科,而且第一次的时候忙于打听母亲的往事没有留意过病人,但她也知道血液科就是一个小鬼横行的科室,血液病大多死亡率高,在这样的环境里谈情说爱让她于心不忍。孔燕然急忙捂住他的嘴打断他:“你先忙,给我找个地方我等你”,秦天于是把他拉到一个小的只容下两张上下床的值班室:“委屈你,先在这里坐会儿,你先吃,别等我,凉了对身体不好,明天我的一个小病号进移植仓,好多事情我得跟她爸妈交代,也还有很多准备工作”
忽然间几个人呼啦啦的闯进病房叫嚷着喊医生,晚上的病房比较安静,这一叫嚷让很多人开始驻足,孔燕然也走了出来,这才看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怀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右耳鲜血模糊,小孩子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着了,但脸上依然挂着泪痕还有几分痛苦的神色。秦天和另外一个医生一起出来,问清了缘由,原来是小孩玩鞭炮不小心在扔进了耳朵里,在急诊做了简单处理后分诊到耳科,急诊大夫现孩子白细胞过了2o,害怕有血液病影响后续的治疗,嘱咐家属让先把孩子送到耳鼻喉抢救再让耳科通知血液科会诊,因为病人和家属都是从临沂来的,对医院不熟,先找到了血液科大楼,就上来了。秦天和另外一个医生看了结果,白细胞虽高但是凝血正常,还是先治耳朵要紧,于是写了会诊意见,嘱咐家属尽快去耳科,说不定听力还有救,抱着孩子的中年男人大约是孩子父亲,当即要下跪:“医生,你快先救救我孩子吧,别再让我跑了”,孔燕然吃了一惊,秦天倒是见惯了似得,一把拉起来没让他跪下:“我不是耳科大夫,这里也没有相关的工具和设备,孩子的病得对症治疗,你得抓紧到耳科”,其他家属还算有明白的,赶忙问耳科在哪里,秦天详细给他们说了,又到窗前指给他们,熟料,孩子父亲竟然央求道:“医生,你带我们去吧,我们路不熟,万一走错了耽误时间啊”,秦天难为道:“我这里也还有病人,而且不难找,就那栋楼七楼,赶紧去吧”。
处理完这一事件,孔燕然看着他笑:“很羡慕你们,给别人的意见都是关乎生死的重大决定”,秦天摇摇头:“你可别羡慕,其实就怕遇见这样文化水平低一些病人,他们很多事情不明白,解释了还不信,反而是哄着骗着才管用,而且把医院当商场,病治好了还好,一旦治不好就觉得花了钱东西没给一样,瞬间反扑,常常让你措手不及,唉,不说了,我先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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