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到原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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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回到原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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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孔勋买给孔燕然的公寓还需要添置一些东西,孔燕然暂时住进了孔家,孔家的别墅坐落在济南最东边的半山腰上,树木葱郁,凉风习习,而且闹中取静,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济南全城的灯海。车子停到院中的时候,云姨已经在大门口候着了,这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梳着一丝不苟的髻,身材保持得很好,年近六十的人,既没有邹巴巴的干瘦也没有臃肿的痴肥,衣着朴素但是干净整齐,举手投足里都带着不卑不亢的娴雅气质。云姨是孙殷慧的一个远方表姨,说是表姨其实只比孙殷慧大了8岁,孙殷慧十岁的时候母亲因为车祸截肢,所以云姨被请来照顾她,不想这样一来,这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女孩在孙殷慧这样殷实的家境里生活久了见识多了,渐渐变得眼界高了起来,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没能结婚,后来年龄大了也就干脆断了念想,死心塌地照顾着孙殷慧,跟着她到了孔家,孔勋一直把她当半个丈母娘来优待着,很是尊敬。因为云姨未曾生育看起来也就和孙殷慧年龄相差无几,叫“姥姥”未免滑稽,所以孔燕然这些小辈也都跟着孔勋夫妇叫“云姨”。

    她用一种温柔且慈爱的眼神把孔燕然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方才笑道:“真是女大十八变,一年一比一年漂亮,你们夫妻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孔燕然虽然讨厌孙殷慧但是对云姨印象还挺好,因为云姨似乎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干家务事”的中立人物,她从来不关心孔家这些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只对自己分内的事一丝不苟,做好了饭端上来,洗好了衣服叠好,对待孔家三个孩子也是一视同仁。所以孔燕然对于云姨的热情并没有感到任何不舒服,轻轻拥抱了了一下云姨道:“云姨,好想念你的松鼠桂鱼哦,每次在美国饿了的时候就想起来”,云姨捏了捏孔燕然的肩膀道:“是得好好补补,太瘦了,美国牛排不养人呢”。孔浩然插嘴道:“那是,美国牛都是吃草,哪像中国牛吃激素,当然吃不胖”,众人都笑了起来,孔勋笑着拍了一下孔浩然的头,带着众人进了客厅。

    云姨和保姆一起把水果、甜点和饮料端进了客厅方才坐了下来,孔勋问:“云姨,燕然的房间收拾好了吧?”,云姨道:“放心吧,都收拾好了,还是从前的那间,我已经让司机把燕然的行李都放进去了”,燕然闻之忙道谢:“又给云姨添麻烦了”,云姨笑着轻轻拉了一下燕然的手道:“跟云姨客气什么,见外了”,又转头向孔勋和孙殷慧道:“就是家具有些旧了,还没换新的,我是想着燕然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有自己喜欢的风格,这几天跟她一起去挑家具”,孔燕然连忙道:“云姨,我住不了多久,不必麻烦了”,云姨有些惊讶看向孔勋:“怎么,你不让燕然住家里呀?”,孔素然羡慕地笑道:“云姨,姐姐已经要工作了,所以爸爸给她买了公寓同意她自己住呢”,云姨微微怔了一下也笑道:“也好,孩子大了需要私人空间,阿勋,你把公寓钥匙给我一套,我去给燕然打扫整理一下,你请的那些人肯定不上心,只做表面功夫”,孙殷慧听见云姨这样说,拿水果切块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她慌忙把水果放进嘴里掩饰自己这一丝小小的紧张,同时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云姨,云姨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目光一样浑然不觉。孔燕然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笑了,有些不屑,在孙殷慧眼里自己大概根本不配让云姨给整理房间吧,因而笑道:“云姨不必了,我一个人住哪有那么多要整理的,我自己办得了”,孔勋却道:“云姨你还是去给把把关吧,家具好看不好看无所谓一定要环保安全,你这样一说我还是真不放心李继他们这些年轻人,明天我让李继把钥匙给你送过来”,云姨再如何中立毕竟是孙殷慧的人,孔燕然本想极力阻拦她拿到自己公寓的钥匙,但是看着孙殷慧渐渐阴暗下去的脸色心里暗暗高兴,便不再推脱,想着整理完之后赶紧找个借口要回来就是了。

    孔勋似乎有些疲惫道:“燕然你倒时差辛苦,早点上去休息吧”,便起身去了书房。孔素然趁机拉着孔燕然兴高采烈上了楼,孙殷慧打了孔浩然去房间学习,扭头看了一眼保姆在厨房叮叮当当的收拾碗筷,这才低声道:“云姨,她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云姨并不看她依然温和地笑着看着楼上孔燕然的房间:“你看,分明就是那个狐狸精回来了,一模一样……”。良久她收起笑容向孙殷慧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做过什么,要做什么你都不知道也不要过问”,说完也上楼了,敲开孔燕然的房间嗔怪着笑道:“素然,姐姐坐飞机要倒时差,你不要在她房间里太久打扰她休息,赶紧出来,听话”。

    孙殷慧推开书房们,孔勋没有看书也没有工作,只是怔怔地坐着看向窗外,孙殷慧慢慢走过去伏在了他的肩头:“勋哥,早点睡觉吧”,孔勋这才现孙殷慧进来了,把她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了下来攥在手里。

    还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房间没有开灯,浓浓的夜色,昏黄的月亮挂在窗口,月光洒在叶子楣身上像披着一层银色的细纱,朦胧而诱惑,她转身冲自己嫣然一笑张开双臂跳了下去。每次在这个梦里孔勋都想大跨一步拉住叶子楣的手,可是每次都拉不住,这一次他快了一步双手抱住了叶子楣的腰,他松了一口气,转身想把叶子楣抱上来,猛一回头却看见另一个叶子楣就在背后诡谲地笑着,他吃了一惊手一松,手里的叶子楣还是掉了下去,而背后的叶子楣却放声大笑,狰狞、冷酷而得意。孔勋一声冷汗坐了起来,孙殷梅也醒了,皱了一下眉头:“又梦见她了?”,孔勋没有说话,孙殷梅热了一杯牛奶递到他手里看着他喝完,拉起他的手放在怀里疼惜道:“勋哥,不要怕,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能一辈子活在内疚里”。孔勋想起这些年孙殷梅的隐忍,不禁动容抚了抚她的脸:“好在燕然回来了,以后或许会好一些”,孙殷梅眼里掠过一丝妒恨,她眼波一转努力绷住嘴唇没有把那丝妒恨带到脸上,借机趴在了孔勋肩上,轻抚着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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