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的案子进入了审理阶段,喧嚣的媒体失去了公检法机关这边的噱头,由原来的义愤填膺进入煽情阶段,他们开始挖掘采访秀儿的大学同学、同村的邻居、幼时的好友,极力把秀儿的人生渲染成一部人间悲剧。很多时候本应是引导舆论的媒体,在利益的驱使下,早已变成了迎合大众心理和口味的编剧,他们抓住了当前社会对此事件的仇富心理,拼命渲染吕尚对秀儿人生的伤害,秀儿一直被“保护”着,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已经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孔燕然一早起来就看见网络头条赫然是一蛋和爸爸的照片,文章内容虽然含蓄,却巧妙地把一蛋爸爸描述成了第二个吕尚一样的*,孔燕然暗叫不妙,懊恼自己思虑不周,竟然忘记了旋涡中的一蛋。顾不上洗漱,抓起车钥匙就急忙出门,想去把一蛋接回来,这时候张淳的电话响了起来,告诉她已经安排人去接了,并且马上启动他们去新西兰的那些手续,孔燕然听出他话语之间隐隐有几分自责,知道他也没料到媒体这样的散式报道,于是把火气压了下去:“可是现在这个时候送他们去新西兰,太容易被媒体关注,也很容易被孔家现”。她知道张淳的原计划是在吕尚的判决下来之后找一个朋友以慈善援助的方式逐渐将一家人过渡到新西兰,被媒体关注过的弱者是深受企业家欢迎的,小投资换来大口碑,到时候稍加运作就能促成,现在计划提前无疑风险很大。张淳沉思了几秒:“现在孔家或许还没心思关注这个,再说我也不会亲自去,有朋友给我掩护”。
孔燕然这几天一直有些沮丧,好在信贷条线没有那么严格的考勤,她刚过来实习什么也都插不上手,只是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齐言斐跳槽之后,新的行长水平显然一般,新官上任三把火,依然烧的是老套路的火,请吃饭—收买人心,搞卫生—换环境,严考勤—树威信。银行里为了防范风险,各个岗位需要经常轮岗,尤其是会计主管、支行行长这些领导岗位不能在同一家支行过3年,而客户经理因为需要维护客户的稳定性,一般不实行轮岗,所以在银行就会出现“铁打的客户经理流水的行长”这一怪象。老资历的客户经理对于这些早就见怪不怪,趁着科长跟在新行长后面狐假虎威,曲亮便约着程益阳一起出去做一个客户的贷前调查,看见孔燕然有些恍惚又无所事事怕她被新行长逮住做了“杀鸡儆猴”的牺牲品,便随口叫上了她一起。
路上俩人谈到了最近被媒体大肆渲染的吕尚的事,不自觉也就聊到了孔勋,毕竟南山银行和银山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程益阳玩笑道:“不知道当年的董事长是不是也这么风流,毕竟有家族基因嘛”,孔燕然神情正是涣散的时候,本来一直一言不乖乖坐在后排,突然听见这样一句评价孔勋的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一样,厉声道:“你说什么呢?”,陈程益阳吃了一惊,曲亮也扭过来问道:“怎么了?”孔燕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结结巴巴解释道:“那个混蛋怎么能跟董事长相提并论”,曲亮笑道:“你才刚来几天?都见过董事长了?”,孔燕然已经缓过神来不假思索道:“上去去总行报材料在电梯里遇见过,很英明神武呢”,曲亮哈哈大笑:“小女孩就是小女孩,看见领导就崇拜”。孔燕然松了一口气,心里依然有些黯然:终究是把孔勋连累了。
郝梅想从一蛋爸爸身上找找突破口,争取最低减刑。郝梅也是穷苦出身,他知道对付这些最底层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砸钱,使劲砸钱。之所以“贫贱不能移”自古会成为最珍贵的品质之一,就是因为人在穷困的时候也是最脆弱的时候。保密起见,孔勋开车,只有吕易强随行,三人一路颠簸到了村子之后现已经是人去楼空,邻居无不羡慕地告知他们:“那个瘸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出国了呢,那边都找到了工作”。三人愕然,但是心里都明白了,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车上,郝梅强压住心内的愤怒低声道:“到底是谁在跟我们作对”,吕易强更是怒不可遏:“妈的,别让我逮到他,逮到他非撕碎他”。孔勋满腹疑虑:“这个不难查,回去我马上去查”。
“是靖”晚上的时候,孔勋踏进孔家在长清的另一套别墅大门道:“是靖把这一家送出国的,而且这么多年靖确实一直在资助这个孩子,这是他扶贫对象的其中一个”。孔韵眼中的怒火快要喷了出来:“易强,你不是一直跟他有来往关系还不错吗?”,孔勋也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吕易强,吕易强自知理亏,一下子软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这老小子还有这样的善心,这样看倒是巧合了”。孔勋也附和道:“是我们多想了,只是巧合而已,我已经查过了”,吕易强松了一口气,孔勋看他一眼冷笑了一下。
郝梅看着憔悴不堪的孔韵对孙殷慧道:“趁着天还早,带你姐姐去做个护理吧,看她这个样子,最近连脸都没洗过吧”,孔韵叹口气道:“我不想去,我哪有那个心情”,孙殷慧过来挽住了她拉着她往外走:“姐姐,你得提着点精神气,要不然怎么给尚尚的事出力”。
孔勋也起身道别:“妈,姐夫,你俩不要太着急了,这件事正好也杀一杀尚尚的戾气,好好休息吧”。郝梅没有答话,伸手示意他坐下,看着吕易强道:“说吧,易强,怎么回事?靖为什么好好跟我们作对,我们孔家没得罪他”,孔勋道:“妈,我都查过了……”,没等孔勋说完,郝梅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是为你姐姐好,可是现在尚尚还在拘留所,我们不能有一丝疏忽”,吕易强自知躲不过去了,面对铁娘子一样的郝梅,不敢再辩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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